“愤怒青年”郑钧:活在别人的期待中是一种悲剧
“音乐里有我最诚实的态度”
5月8日午后,《环球人物》记者在郑钧家的小区会所等着采访,他来了,对记者说:“这儿有点闷,我们去外面说吧。”在花园里,我们找了个阴凉地坐下,采访就这么开始了。谈话时他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尤其帅气——当年,他可是摇滚歌手中的“偶像派”。
郑钧原来给人的印象是不妥协、不合作的,近来转型,变成了“贤夫良父”。但在这次轻松随意的采访中,能感觉到他骨子里我行我素、对音乐的执着与坚持并没有改变,只是更成熟了,对快乐和自由的理解多了一份理性。
《环球人物》:创作的过程是一种享受吗?
郑钧:写歌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旋律和文字合在一块,会产生超越性的东西。有些歌你听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下来了,有些歌听的时候像喝大了一样的快乐。所以声音就是能量,痛苦的能量,悲伤的能量,快乐的能量。能够写出这种作品,把别人的能量给点燃了,你就是个伟大的作者。
写《回到拉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旋律,我就把它写了下来。有个音乐学院学作曲的人,让我给他讲讲怎么构思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它就像藏在我的脑子里。但有一点我能保证,歌里都是我最诚实的态度。
《环球人物》:为什么现在能打动人心的歌那么少?
郑钧:一个时代越物质化的结果就是人变得冷漠、麻木、混沌,这是一种其极可怕的状态。打动人心特别难,那一定是在完全非功利的心态之下写的东西,表达你最真实的情感。但是现在周围谁不是急功近利的状态?我们都是混子。因为这世界需要混子,这个时代不会有大师。原因是没有人能够像大师那样沉下心来去干一件事,花3年写首歌?3个月都不会,3个星期也不会!
《环球人物》:你曾经公然抨击过选秀节目,近年为何频频出现在选秀节目里?
郑钧:当年我很愤青,感觉整个音乐行业要完蛋了。最初,我对这个行业印象特别美好。发唱片的时候,我每去一个城市,当地年轻的DJ们带着我一起做节目,做完节目一起吃小吃,我们都是一帮理想主义的文艺青年,谈论起音乐特别兴奋。可是现在,这歌打到第几名,给多少钱,成了一个明码标价的买卖,这是一个行业的悲剧。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失望极了,才转去做动漫的。
选秀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它只是个电视节目,它并不是音乐行业,它不生产原创音乐,只生产明星。原创音乐的人才都流失了,那些写词、作曲的年轻人基本都写剧本去了,音乐行业已经休克了。
为什么我去了《中国最强音》,我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路数。去了学到很多,中国不缺好的歌手,但没有平台,选秀成了他们的唯一机会。
《环球人物》:看起来,你进入到了一种稳定的家庭生活。创作激情会不会有影响?
郑钧:客观地来说,有一定影响,因为大家所期待的那些摇滚乐,都是我在一种完全自残、自毁的生活状态中写的东西。当时特别愤怒,骂这个骂那个,后来发现,性格越来越暴躁、易怒,变得非常具有攻击性,最后身体的五脏六腑也出现了问题,反过来让你变得更加沮丧和郁闷。
现在我不想增加别人的情绪,而希望能够化解别人的情绪。我希望能够帮人找到一些关于生命的智慧,找到一些解脱烦恼、痛苦的办法。
《环球人物》:你怎么评价同为摇滚歌手的窦唯?
郑钧:我觉得他很牛。一个人的才华和他处于什么样的物质状态,没有任何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坐了地铁而变得伟大,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开了劳斯莱斯就变得很堕落。他的内心世界决定了他的境界。生活中,满足个人的基本欲望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活得快乐自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环球人物》记者 赵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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