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都很晚了，我接了一个电话，是县作协的秘书长打来的，问我周末有没有时间，他们今天要去铜川市采风，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去。说没有时间是不对的。可去不了却也是真实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想不通的结果，说是没有时间似乎整天无事可做。可要真的说想有点属于自己的时间，还真的就是没有。过去我们总说浮躁，现在觉得是恐慌，好像心里总是被什么牵着，由不得自己。尽管这么多年我总在暗示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一定要把自我的本质留住。但是现在看来上帝在制造生命的同时也把这个宇宙的纷繁毫无保留的留了下来。

 

 

印象里我好想还是县作协的顾问，可是我却一次都没有参加过他们的活动。说心里话，不是不想，而总是阴差阳错的。按说昨晚的电话打的很是时候，因为今天是周末。尽管如今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周末早就没有周末的意义了，可是我想周末到底还是周末，因为是上帝留给自己的空间，虽被没有道理的占用。可是上帝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的。最近也是身体不好，动不动就牙疼。大夫说是血糖高了的缘故。可我想，生命走到今天这样的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是能够讲得通的。刚开始我还很在乎的，可是治疗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在乎和不在乎似乎得到的结果大抵都是相同的。

 

我说了不是理由的理由，当然了，大家也都是理解的。尽管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文字，也糊里糊涂的弄了几本书装点门面，但我知道，喜欢文字和玩文学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告诉秘书长说等再有机会我一定和大家去热闹的。挂断了电话，我还是和往日一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过再也没有心思看电视了。说心里话，现在的电视剧也真是的。看起来故事起伏跌宕的，但是细细想来，大多也都是很无奈的编造。不过我想通了，反正如今做什么都是打发时间，看些没有道理的道理的电视剧，反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县作协成立的时间不长，成立的那天不知道因为我什么，我没有去，当时心里多少还留下点遗憾。好在一帮人，大多都是熟悉的，他们一定也理解，毕竟我人在江湖，很多事情自己说了是不算的。作协的主席我就不说了，因为我们算是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尽管平日交往很少，但是各自心里都是明白的。我一直觉得他对文字的理解比我要深刻，他对文学的涉猎要比我广泛的多。我现在都不能说喜欢文学了，我觉得文学是人学，文学所折射的就是生命最直接的宇宙故事。可我现在所喜欢的就是文字。也许过去读哲学书读的多了一些，也是习惯成自然，平日里理性的思维也就多了一些。

 

昨晚打电话的这位作协的秘书长，说起渊源来他还算是我曾经的老部下。当年我就发现他喜欢文字，而且总是那么的富有激情。他在我眼里就是年轻人，当年是我奋力的推荐，他才去了县委办公室。当时我想，我们单位很小，在县上也没有什么地位。特别是在江湖的分类中，大家心里都明白。我觉得他是年轻人，既然有这样的爱好，有这样的激情，就应该去更高一点的平台去锻炼，去展现。当时县委办公室主任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当年也曾经一起为文字做过努力。

 

 

当时还是参加了考核，他的成绩据说很不错。记得他临走的时候，还特意设宴请了原来单位里的人。那时候我感觉他是充满希望的。大家也都祝福他。我当时想，去了更大的平台，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展现自己了。尽管当时他的文字在觉来还有些稚嫩，但是我坚信，可他对文字的爱好会让他有所成就的。因为去了新单位，我们接触的机会也就不多了。当时偶然去县委大楼也能遇见他。顺便问他怎么样？他总是笑嘻嘻的说还可以吧。可是在县委办干了几年，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说他又回到原来的单位去了。当时我多少有些想不明白，觉得既然出去了，怎么可以回来呢。

 

原因我始终没有问过，我想既然回来了，也许对仕途是一种摧残，可是对于文学未必就不是一种升华和提炼。回到原单位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几乎一年都见不上一面。不过互加着微信，所以偶然也能看到他写的文字。我们这些年坐的时间最长的一回就是要成立作协了。是他打电话说预订的主席想和我聊聊。我们当时是在一个简陋的小茶馆见面的。那一次我才问他为什么又回去了。当时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这人看来不适合那种江湖，尽管很努力，可最后却总是没有好结果。

 

 

这个我能明白。当年大数学家陈景润就是去教书的时候人家不愿意要，才被华罗庚发现的。也许上帝就是这样的，既然他说了，那个江湖不适应他，那就换个江湖再看看吧。但有一点我是坚信的。他做事总是很有热情，而且写文章的速度很快。这么多年了，我印象里他也写了不少的文字，而且他很接地气，读他的文字我总觉得就是读家乡的那些我叫不上名号的野花，不能说不美，也不能说不香。现在他是县作协的秘书长了。尽管这是一个闲职，是没有编制的，也可以说是给大家义务服务的岗位。可我发现他做的很认真，而且很多时候把一伙喜欢文学的人组织起来，让我们这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家乡多了几分现代生命的萌动，也多了几分家乡文化的活跃。

 

今早起来的晚，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到另外的一位年轻人在微信圈里发了一组图片，是铜川一个煤矿上路遥的纪念馆的内容。我知道他也去了。他是现在县作协的副主席。说来也是的，前些年他也是我在另外一个单位的部下，是我当时的办公室副主任。记得当时我去新单位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多少有些木讷。可边上有人给我介绍说，他喜欢文学，经常在创作，而且还能写诗。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能写诗歌的人总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说我已经不写诗很多年了，但我觉得诗歌就是生命最直接的体现，诗歌才是文学最值得留恋的文字精华。

 

 

因为工作的关系，平日我们接触的就比较多一些。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我刚到新单位，很快就过年了。还没有收假，他就来家里，拿着来年总结会上我要做的报告，说他想了想写好了，让我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我当时没有接那稿子。因为我才到新环境，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我能看出什么呢。后来我偶然也能看到他写的一些散文和诗歌。我发现作为年轻人，他的心灵深处真的还是有激情的。生命就是这样的怪诞。有些生命表面上看起来和张扬，可却真的没有什么内涵，张扬之后的那种萧条真的都能让别的生命窒息。可有些生命吗，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却在平静的下边有着暗流的涌动。当真的去认知他的时候就会觉得宇宙的生命是很有味道。

 

算起来我们在一起工作了有五年的时间，后来他要走了，也是要去更高的平台去发展。尽管当时我多少还有写私心，还有些舍不得。但我还是克制自己，毕竟我们面对的世界最终都是要留给年轻人的。人说地步转水转，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真的就是这样。没想到他走了几年，我们最后有汇聚在了一个单位，理论上讲，如今他还是我的部下。虽说平日里接触的很少，但是就在一座大楼里上班。不过这几年他算是很有进步的。默默不出声的也出了两本书。他送我了，我也读了。其中的一本当时他要我给他作序，本该拒绝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能耐，对于这种文学的东西我真的是没有发言权的。可他不行，非要我写。实在拗不过他，我就勉为其难了。

 

 

县上成立作协的时候，他被选成了副主席。其实县上的作协也就是一个群众组织，我始终认为作协也就是一个荣誉称号。对于真正的文学者这算不得什么。就像现在我们有些人为了教授什么的，争的面红耳赤，甚至于相互攻击。可当年的孔子没有文凭，也没有谁给他封个什么绰号，可他却能引领中国文化数千年，所以我一直认为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我看他在路遥纪念馆里开始沉思了。对于路遥，我记得自己写过不少的文字。因为当年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朋友了。他写《平凡的世界》的时候，我们就做过交流。那时候我还年轻，也想走进文学的殿堂。可当时路遥对我说，还是好好努力去做官吧，作文实在是太辛苦了。

 

看来路遥没有骗我。他最后就是让文字耗尽了最后一滴血，魂断在文字的汪洋大海之中。我现在很庆幸自己没有真正的走进文字的殿堂，尽管我也很喜欢文字，喜欢文字带给我的那种心灵的愉悦。但是我却总是把这一切作为生命感悟的一种补偿。我说的这两位算是江湖中有缘，曾引起工作过，特别是现在的这位县作协副主席，我们今天仍然还在一起上班。我发现他现在开始也在思考，开始用思考的过程来讲述文字对宇宙的描写。路遥说的没错，走文学这条路很辛苦，就像他最后搭上了性命。但是我想，既然是一种生命的事业，总是会有人前赴后继的。

 

 

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就觉得自己正是被身边的这些年轻人激励着，推动着，甚至于是不情愿的往前走着。看着家乡的这帮喜欢文字的人，他们总想把自己的理想融进家乡的黄土地，我就被感动了。我就觉得尽管生命的长度各有不同，但生命的价值却应该是一样的。尽管我如今已经不能和年轻人相提并论了，不过这也好，尽管生命有尽头，可是生命的期冀没有尽头，生命的梦想没有尽头，能看着身边的年轻人展现生命的色彩，能在他们的鼓励下安静自在的走完人生的路，似乎也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