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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儒:《安吴商妇》打开了一个认识秦商胡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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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标签:肖云儒安吴商妇秦商 2017-10-31 17:23:39
《安吴商妇》不是虚构小说,它其实属于“非小说”,不但安吴堡实有其地,安吴商家实有其事,周莹和书中许多形象也实有其人,它的纪实性都在当地的建筑群、流传至今的地方史志和民间传说,以及书前的照片中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小说正是以它的历史纪实和社会报告的性质

《安吴商妇》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看文艺评论家肖云儒是怎么评论

《安吴商妇》对我们的意义

文/肖云儒

李文德、王芳闻的长篇小说《安吴商妇》,是陕西描写秦商文化的第一部长篇。在读这部题材内容独秀一枝的长篇时,我反复想到的一个问题是,它对陕西文学的创作,对陕西文化资源的开掘和文化观念的转变有哪些意义?

陕西作家素来以表现农村的历史变迁,农民的性格、命运和文化心理见长,他们以对中国农村深刻而沉厚的审美再造在当代文学中确立了自己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对农村生活、农业文明和农民人格作深度开拓时,许多作家都关注到了社会、政治、文化层面新的生活动向,关注到了这些动向在人物命运、性格心理中的投影。但是,对经济层面新的生活因子却往往不够敏感,或多或少忽视新的经济因子对传统中国农村和农民命运的影响。在陕西的长篇小说中,《安吴商妇》第一次集中笔力表现了农业文明大背景下秦商的生活和命运,显示出特有的亮色,具有开先河的意义。它开启了秦地文学题材、秦地文学观念和秦地文学视角的新生面,启发我们的创作从更宽阔的格局、以更新异的视角来开掘脚下这片土地无比丰富的文学矿藏。

《安吴商妇》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看文艺评论家肖云儒是怎么评论

事情远不止于文学。其实,更值得我们重视的也许是《安吴商妇》的社会文化意义。它给我们打开了一个认识陕西历史、陕西文化新的窗口,而这个窗口长期被层层习见的云霓遮蔽着。第一层云霓是所谓“长安自古帝王都”。恰恰是这个“长安自古帝王都”的定见,使陕西历史时空中密布着政治风云、宫帏迷雾和战火硝烟,一些国家民族的重大事件常常掩盖了秦地丰富的百姓生活和真实的民生状态。我在评论另一位咸阳作家王海的长篇《老坟》时说过,历史和社会的目光,关注的常常是皇陵(也就是皇宫)里的人和命运,却忽视了世世代代守陵人和陵下人血脉一样流动着的鲜活的生活。他们也许不是历史的主角,却是构成历史运动最活跃的力量,当然更是文学艺术最主要的表现对象。但一直被这层云霓遮蔽得依稀而模糊。

这第二层云霓是,在本来就不多的对秦地平民生活的历史关注中,目光又常常被农本文化和农家生活的云霓遮蔽了。我们的许多作品除了农家生活,很少旁及其他,以致陕西的平民生活有许多被遗忘的角落。在写农家生活时,也常常忘却村社文化以外更多、更丰富的生活存在和文化样态。《安吴商妇》不是虚构小说,它其实属于“非小说”,不但安吴堡实有其地,安吴商家实有其事,周莹和书中许多形象也实有其人,它的纪实性都在当地的建筑群、流传至今的地方史志和民间传说,以及书前的照片中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小说正是以它的历史纪实和社会报告的性质,透过两层云霓,为我们打开了全面认识近三代三秦社会生活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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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徽商、晋商早就誉满天下,这部展示秦商、塑造的近代杰出秦商周莹形象的作品,虽然姗姗来迟而让人遗憾,却终如一道闪电劈开了层层云霓,让我们看到了秦地近代历史生活的新景。一贯以重农形象出现的陕西,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近代商业形象,秦人过人的政治、军事智慧和农业文明智慧早已被历史认可并一再彰扬,现在,秦人的经济智慧、市场智慧也终于以文学形态呈现出来,让世人不能不刮目相看。尽管稍显晚了点,其意义却不可忽视,它对于廓清世人对陕西的偏见,对于当下市场经济的促进,大有裨益。

《安吴商妇》的创作出版,还在保护陕西文化资源方面给我们以启示。《安吴商妇》不仅启示我们要加大陕西文化资源发掘的力度,更让我们感到地域文化资源保护的不可忽视。近年来文学、影视、歌舞各艺术门类的历史题材一直热度不减,先秦、汉唐题材更是风行天下。如《英雄》《秦颂》《大明宫词》《汉武大帝》《武则天》《高阳公主》《贞观纪事》《贞观长歌》,但大都是中央或兄弟省市创作、演出和出版的,陕西本土作家艺术家的作品简直凤毛麟角。陕西历史文化资源之富集跻身全国前列,而陕西历史文学创作却鲜有集群性的大型作品和具有集群影响力的作家艺术家群体。相反,这方面的人才、资源,流失十分严重。上海京剧院的《贞观纪事》,不但题材是唐长安的,主演尚长荣、导演陈薪伊也都是陕西走出去的人才。河南出版的八卷本文学巨著《大秦帝国》(同时投拍电视连续剧),作者孙皓辉也生活工作在陕西。他的大秦系列创作几经呼吁,在秦地一直无法出版投拍,才愤而出走他乡,最终在外地实现了自己的艺术创作宏图。

当然,当今是一个文化资源共享的时代,我们无意也无法垄断地域文学资源。更何况陕西是中国古代政治中心,秦地的资源同时也属于全民族和全人类。但对本地古代文学资源的丰富蕴藏给以更多、更有力度和深度的关注,我们总是有着更大的责任。

由《安吴商妇》引发出来的这些话题,是那么值得我们深思。

《安吴商妇》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看文艺评论家肖云儒是怎么评论

作者简介:

《安吴商妇》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看文艺评论家肖云儒是怎么评论

肖云儒,著名文化学者、书法家、教授,研究员。祖籍四川广安,1961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突出贡献专家,陕西省文联副主席,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陕西省德艺双馨艺术家。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研究员。兼任中国西部文艺研究会会长。被聘任为西安交通大学、西北大学、陕西师范大学、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等七所大学的教授和研究生导师。

《安吴商妇》是一部什么样的小说?看文艺评论家肖云儒是怎么评论

历任陕西日报社文艺部记者,陕西省文联党组成员、副主席,研究员。中国文联委员,中国西部文艺研究会会长,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陕西省政协委员、评论家协会主席。享受政府特殊津贴,并被人事部评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专家。1961年开始发表作品。198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现为西安外事学院人文学院(文化产业学院)名誉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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