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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气”竟成骂人话 文艺圈为什么不喜欢“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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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标签:文艺 2015-12-21 11:02:52
日本的盐野米松先生写过一本书——《留住手艺》,内有木匠、刮漆人、织芭蕉布的、做锄头的、从椴木中取丝的技法、编柳条饭盒的、做豆腐篮子的

日本的盐野米松先生写过一本书——《留住手艺》,内有木匠、刮漆人、织芭蕉布的、做锄头的、从椴木中取丝的技法、编柳条饭盒的、做豆腐篮子的……

日语里有个词,曰职人,日文写法是しょくにん。被归在这类的人物颇多,比如金匠、铸刀匠、制茶筅的、制漆器的、编绳子的。列到此地步,您想必也看明白了:夫职人者,有些像中文里的“匠人”。职人之心,是所谓匠心。

懂行,长期浸淫于此,自然熟能生巧,且有变化。知道每一个分寸的感受,给出合适的铺设,在挠得到痒处时来一下,懂行的人自然懂其中的细微。

听来一个传说,利休七哲之一古田重然,教人茶道动作时,要求极为苛刻。有人自然不满:您师父茶圣千利休,凡事务于简洁自然,说茶道不过是点火烧茶之事。怎么您就那么严呢?古田织部就说了:我师父那是功力到了,随意做什么动作都是美的。没到那境界前,就得按标准姿势来。

除了少数天才之外,大多数技艺,都是这样摩挲出来。到了境界,自然知道什么是好了。

16世纪后半叶,有位叫长次郎的先生——父亲是明朝人,母亲是尼姑——为千利休做茶器。丰臣秀吉当时忙着做黄金茶室,要修建聚乐第,长次郎便在那里,挖出了些泥土,开始烧制。他不用辘轳拉坯,而用手捏刀削,不加绘彩。烧出来的茶碗,红色的纯红,黑色的纯黑。妙在是手制,虽然并不光滑规整,但姿态古拙自然。千利休拿来侍奉秀吉开茶会,秀吉是个农民出身的土包子,本指望看见金箔莳绘,却见千利休拿了漆黑纯红、粗糙不平的茶碗来,想反对也没底气,只得罢了,给这茶碗赐名“乐烧”,长次郎一家,就此用“乐”字为名。一年后,1587年,秀吉和利休合力,在聚乐第开了将茶道推广到民间的著名事件北野大茶会,利休在纸伞下,就用这质朴温厚的茶碗,为各路人等点了茶。

乐烧的好处?质朴美丽,而且捏出来是给人用的。手捏的,线条不硬,倒是合手。

强大的人,都很温柔。因为厚实,不必锋芒在外。节奏掌握着呢,不慌不忙,不急,气脉是通的,线条流畅。

匠人懂得你手脚的分寸,酿酒师懂得饮酒者的心情,老相声迷听得懂一个包袱的尺寸,喝茶的人懂得茶器的手感,同样,跑者是了解跑者的,就像这些不一定需要煊赫和感官享受,是可以很内在的,行家之间默默点个头,彼此心照不宣的温和默契。快感是在细微处的,时间越长,越会懂得。

在中文里,“匠人”总有点不对的意思。比如,明朝董其昌论画,会认为画凡是匠气的,都不好。又比如清朝的沈复,认为“若留枝盘如寳塔、扎枝曲如蚯蚓者,便成匠气矣。”如是,“匠气”在文艺圈子里,简直就是句骂人话。

于是在中文大众语境下,谈到艺术,总似乎和匠人不是一回事。老话说,生书熟戏,听不腻的曲艺。

您会问了:戏文曲子都听烂熟了,新鲜劲儿也过了,为什么还反复听呢?

听曲子的,无论是古典乐还是戏曲,爱摇头,自己给自己打拍子。按说您又不参与表演,打什么拍子呢?就为了顺个节奏。在适当的,该有力度的地方,起一下,仿佛挠到了痒处。

烂熟的人,听的是个尺寸、节奏、劲头,那一下子恰到好处了,蓄积已久的力量到了,赶上点了,很好。这种尺寸的把握,节奏的熟稔,最后就会变成游刃有余,就会庖丁解牛,目无全牛,举手投足,都像是跳舞了。

今时今日,我们总能不时叹惋,说许多事情随时间流逝了:小时候捏糖人、做拨浪鼓、做陶器、画年画、做皮影戏的老匠人,以及许多在为我们所知之前就流逝的古老工艺,已经不复存在了。有些被作为“封建糟粕”丢失了,有些则是自然而然的被新技术埋没了。

如果这一切曾经被上升到艺术的高度——譬如土耳其的细密画、意大利的冶金工艺、日本的制茶筅——一样,是不是能被保留得久一点、完整一点?如果匠人和艺术家没有被泾渭分明的用一个“匠气”来划分,我们所看到的艺术,会不会更宽泛一些呢?是不是已经有许多堪称艺术的匠人,已经被我们自己遗忘了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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