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明世事看“天机”
喜欢看陌生作家写的作品,因为陌生而充满未知,因为未知可以让我发现一个新鲜的世界。抱着这样的心态开始看《世事天机》。
小说的开篇词写着:“献给在物欲世界里挣扎着寻求心灵抚慰的人们,愿众生幸福、平安、吉祥、圆满!”看得出,作家并不是单纯地为艺术或者为某个人而创作了这部作品,小说只是作家传达心愿的媒介。一下子就被作者这种心怀震慑,仿佛高僧大德端坐于前,我能做的只是沐浴焚香,静待大师词锋洗耳,毕恭毕敬。
当看到有才华、有智慧、有梦想的主人公黄嘉归为了梦想,给官商鞍前马后地充当走卒,把美女送到梁大栋、郑仁松的床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本书并没有给我一个陌生的全新的世界,而是赤裸裸地“抄袭”了现实,把现实中的“世事”一五一十地搬到了书中;也没有像高僧大德那样讲述云水禅心,讲述造业与功德,而是无限深入地讲述着芸芸众生中的那几个人一会儿为了名利、一会儿为了男女感情、一会儿为了权力……而永无休止地纠结沉沦,徘徊,迷失……
生活在信息发达的时代,每天都能看到丑恶、阴暗的新闻充斥于各大媒体、网络,对这些阴暗有着极强的嗅觉与免疫力的我们,都知道现实世界其实远比虚构的小说更无底线无节制,更加混乱不堪。
如果说新闻只是把这些社会的“伤痕”打开在我们面前,那么现在,《世事天机》把这伤痕撕裂了,而且告诉你:我们病入膏肓了。
《世事天机》这部小说中,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生活”的世界:主角们仿佛从一生下来就面临着各种缺失,还要时不时地遭受剥夺,在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上,他们早早地就成了精神上的异乡客。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想要生存,就要毫不害臊地参与抢钱、抢女色、抢面子、抢位子,傍商、傍官、傍资源、傍横流的欲望;就要学会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就要玩得起游戏,接受住自身的变异。他们在自己的故乡,歇斯底里地寻找着能稳住脚的支点,然而,他们寻找的支点越多,内心就越找不到重心,越来越处于一种悬而未决的状态,结果越来越累,越来越落寞、迷茫,越来越远离了出发时的目的。于是梦想的翅膀折断了,心灵渐渐沉入了麻木的深渊中,任由生命被岁月涂抹、剥蚀、融化。最后他们终于搞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丰富的实践的人生!
主人公黄嘉归辗转奔波,正是在这种“入世”与“出世”之间极力寻找生命的支点,他必须为自己的辛苦劳累找到一些抚慰,找到一条比宏伟梦想更能安慰人心的前途。庆幸的是,他最终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平静。回归平静的黄嘉归,重新找到了生存于世应有的姿态,人生瞬间得到了升华。
《世事天机》选择了一个项目开发作为全篇的节点,围绕着这么一个极微小的舞台来折射大的社会整体。在这个舞台上,有人因为作恶太多,迅速遭到了报应;有人因为迷失自我,人性继续扭曲;有人突然间灵光乍现,获得超脱……一切在这片土地上为了追求利益、追求享乐而心怀叵测的人,都得到了作家最后的“审判”。
作家不是上帝,不能想当然地构想人事结局,就像后记中所说的:“《世事天机》中人物命运的归宿,是现实生活的必然结局,也是作者的真切感受。”所有人的结局是一种必然,正是这种必然的报应或救赎,给现实中的我们敲响了警钟,也指出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世事天机》描写了如此繁芜丛杂的世事纠葛与人性变化,整部小说从头到尾却始终保持着一种旁观者的冷静态度,在一种平实的叙事中一点一滴地挖掘了一条当代社会变迁的长河,几乎现实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在这条长河中找到自己的倒影。而作家用这种朴实平静的文字,只是为了保持河面的平静开阔,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河底的泥石、草藻、鱼虾、贝蟹,也能给我们一个更宽广的视野,好让我们看到整条河流的暗流涌动以及这种涌动下河面上的风云卷舒。
在这种清楚地展现我们生存之河的小说中,如果你问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透明的“世事”,看到了并不深奥的“天机”。文/南山
精彩书摘
卜亦菲说话算话,一周后拿出了估价报告,而且附了土地局的批文,一万二千亩山林,估价九千八百万人民币。黄嘉归拿到估价报告的一瞬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就是说,他拥有三十年不付一分钱的一万二千亩荒山,瞬间变成了近亿元的富翁,真是不可思议!
随后在空山办事处一条龙服务下,黄嘉归迅速注册了公司,又从郑仁松那儿要来了马可出任办公室主任,经皈依的师父藏传佛教高僧班玛大师的引荐,引来了S国华裔商人宋随良和大艺术家夏冬森。一切似乎水到渠成,毫不费力地办成了。
就在宋随良第一笔资金一百五十万美元到账的同时,夏冬森也回了传真,七天之内到灵北。
关键一环的规划方案,也在这一天的规划会议上报批,一旦规划通过,就可以开工实施。黄嘉归可以说春风得意。他带着马可兴冲冲地去参加规划委员会会议。会议在管委会十九楼的会议室举行,黄嘉归以为到了就可以进会场。他到了,庄新却让他在旁边的办公室等着,说规划是一个一个过的,轮到谁家就叫谁家的人参加。轮到般若园时,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黄嘉归急忙和马可带着文字材料和三本效果图进去,一看,会议室很大,坐满了人。庄新站着,说:“把效果图给梁主任一份,其他两份大家传看。”
这时,黄嘉归才看清,梁大栋坐在对面圆桌的中央,面朝着门口。他沉着脸,有些发胖的身子窝在椅子里,显得十分地沉重。马可把效果图递给他时,梁大栋的目光也不动,左手接了,放在桌子上,翻了几页,又拿起来迅速看。其他两本递给圆桌两边的人传看。
庄新说:“般若园是空山旅游的第一个中外合作项目,也是开发区第一个中外合作的旅游项目,是一个文化主题公园,就请黄总汇报他们的规划。”
会场的气氛很沉闷,黄嘉归一时找不到说话的感觉。他就准备照着文字稿说,刚要开始,坐在梁大栋身旁管委会分管土地规划的副主任孟千贝突然说:“这个规划提前报了吗?”
黄嘉归的脑子“轰”的一声懵了,因为一切都是庄新安排的。这时,庄新开了腔,他说:“因事急,外商等着开工,就直接拿到会上了。”
孟千贝立即说:“再急也要按程序办。”
会场瞬间凝固,梁大栋突然说话了,他说:“庄新同志给我说过。”
梁大栋说了话,自然再无人插嘴,孟千贝就宣布:“那就简单地汇报吧。”
黄嘉归已完全没了情绪,他的汇报,无半点往日介绍这一创意时的激情,勉强说完,现场竟无人发言,似乎大家也没有听明白。冷场了半分钟,孟千贝摇着手中的效果图说:“外国人的雕像太多,不行!既然是一个主题文化公园,我看可以把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放进去。”
孟千贝说完,看看周围,就说:“大家发表意见,这是开发区第一个大的旅游项目,得慎重。”
庄新说:“效果图只是进山的第一部分,表现推动人类历史进程的科技文化巨匠的形象,组成人类科技文化历史长廊,很有创意。”庄新停了一下,说,“我给吴桐局长说过这个项目。”
这时,土地规划局长吴桐说:“这是一个文化项目,我们这些搞土地规划建设的人吃不透,是不是请旅游局组织有关专家论证一下。”
听到这里,黄嘉归觉得庄新把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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