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和萧后墓在扬州正式发现——这个去年的大热点，一直延续到今年，还在发酵中。

先是4月，“流星王朝的遗辉——隋炀帝墓出土文物特展”在扬州博物馆展出，小记火速去参观，可惜，心心念念想看的萧后凤冠，因为破损严重，没有展出。

这顶凤冠还好吗？前几天，消息来了。凤冠已运送至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进行修复、研究。而从昨天开始，所有参展文物将进行短期保养，暂时撤展，预计8月10日左右再度展出。

萧后活了81岁，唐贞观二十一年去世，但唐代没有皇后像传世，所以，这破得只剩下金属零件的冠，究竟什么样，连个参考对象也没有。不过，通过专家的解读，我们可以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推理出这顶凤冠的大致模样。唐代深宫的女人为了头上这点风光，还是很愿意豁出去的。

萧后的凤冠上面

很可能没有凤凰

如果看到图片上这小土墩似的一坨，你大概会一脚踩下去——萧后要伤心了，这可是她的凤冠啊。

“凤冠保存得不好。”扬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束家平说，风化严重，丝织品部分已经腐烂，金属部件夹杂在泥土里，如果洗去泥土，就是一堆零件，修复难度很大。

目测这坨东西，上面隐约可以见到绿色的凸起物，内行人仔细一看，还能再看出点东西：比如琉璃珠，鎏金的花钿、铜钗。如果再进一步，你能凭这点线索，还原凤冠的大概样子吗？

我们不妨来推理一下。

先说一个重要线索。2010年，陕西省文物保护研究院和德国合作，曾修复了唐代公主李倕（chuí）的凤冠。李倕是唐高宗李渊的第五代孙女，她的凤冠出土时的状况，和萧后的半斤八两，但是，经过一年半的时间，还是将其恢复了，这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唯一被成功复原的唐代凤冠。

看着李倕的凤冠：冠底边框、层层花叶、凤凰尾翎，还有双鸳鸯等花纹、饰件都以金质打造，上面嵌着绿松石、琥珀、珍珠、螺钿、白玉形花朵、红宝石、玛瑙、金粟（细金粒）等。

“这个工艺叫做‘金筐宝钿’，用金搭框架，上面再镶宝石，萧后凤冠看上去也是这样。”中国丝绸博物馆的一位工作人员认为，萧后凤冠应该与李倕的很接近。另一位唐代贺若氏墓出土的金头饰，也和李倕的凤冠很类似，这个贺若氏家族曾是周、隋、唐三代的皇亲国戚。

《云髻凤钗》的作者马大勇也赞成这个观点，但他提出了另一个疑问：凤冠上面有没有凤凰？

“汉从晋代皇后头饰、步摇冠，到沈从文先生考证的《女史箴图》里的金爵钗，到《拾遗记》里的凤凰冠、唐代的凤冠，装饰凤凰是头冠的重点。”

李倕头冠上最显眼的，自然是那个象征地位的东西——凤凰尾翎纹，一颗颗细粒绿松石嵌入，就像孔雀尾翎上的翠绿圆斑，冠上还有两支金凤钗，尾翎也是用绿松石镶嵌圆斑。

我们的观念里，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才有资格插凤凰，宫斗戏里为了这只凤凰，斗死了多少人啊。但如果查一下唐代国家最高的法制规范之一《武德令》（唐高祖武德七年颁布，其中包括皇后的礼服制度），你会发现，里面根本没有要不要插凤凰的规矩，而这与隋制基本相同。所以，萧后的凤冠上，很可能没有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