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处俯瞰整饰一新的万木草堂呈现质朴雅致的建筑风格



孙中山文献馆设计中西结合，清水红砖外墙，绿色琉璃瓦，内部地面采用大理石拼花地砖，门厅嵌有“天下为公”石匾

　　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项仙娥 实习生 鲁飞 李超丽 通讯员 周小莉

　　专题摄影 信息时报记者 黄亦民

　　在广州，有一条街从清朝开始便是文人雅士聚集的书香之地，康有为讲学的万木草堂就坐落在这里。历史的年轮走了一圈又一圈，文人墨客不再，而当年的文人聚集之地早已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有名的“字画一条街”，那一帧帧散发着墨香的字画还延续着这里历久弥新的文脉。

　　据史料记载，从唐宋时期起，文德路就一直是文人和社会名流雅集之地，不少名人在此留下足迹。到了明清时期，文人来省城考试，都会到文德路，由此形成书市。当时的文德路附近遍布数十家文化书院，有号称“岭南第一儒林”的广府学宫，还有万木草堂、番禺学宫、广州贡院、南园诗社等。

　　文德路清末达到鼎盛状态，享有“文化街”的美誉，有各种文化商肆近50家，裱字画的、卖古董、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商铺鳞次栉比，成行成市。康有为曾在此开办万木草堂，培养维新变法弟子。

　　万木草堂藏身小巷深处

　　和本期的模特周嘉华一起来到文德路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家住花都的周嘉华是第一次来到文德路，从小学美术的她对这里的字画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我们从中山四路转入文德北路，还没等走进这里的字画商铺，就已深刻感受到这条街的特别之处。仅仅中山四路与文德路交界处，不到几百米的范围之内竟隐藏着好几处文化古迹。

　　如果不是文德路的老街坊秦伯带路，我们不知道原来这个小巷深处长兴里3号，就是当年康有为讲学的万木草堂。

　　万木草堂原是邱氏书室，是邱姓族人赴省城赶考时寄宿之地，始建于1804年，比陈家祠还早50年。光绪十七年(1891年)，康有为为了宣传其维新变法思想和培养变法人才，租借邱氏书院作为讲学堂，创办了万木草堂，聚徒讲学，宣传改良主义思想，成为戊戌变法策源地。

　　经过修葺的万木草堂仍保持了当年的古色古香，在这个原本是宗祠的学堂里，正中挂着孔子像，仿佛可以看到当年莘莘学子在这里听康有为授课的场景。不久前附近的文德路小学开学，学生们就选择了来这里上“开学第一课”，感受古典文化的熏陶。

　　除了书香 还有酱料飘香

　　在万木草堂街对面不远处就是红墙绿瓦的孙中山文献馆(即中山图书馆)，这里便是延续千年的广府学宫中部所在地，徜徉在图书馆门前的“翰墨池”边，仿佛听见当年的琅琅书声。

　　孙中山文献馆位于文德北路71号，1933年建成。1927年，当时的广东省省长李济深等人为了永久纪念孙中山先生及发扬南粤文化而倡议兴建。孙中山文献馆设计中西结合，清水红砖外墙，绿色琉璃瓦，内部地面采用大理石拼花地砖，门厅嵌有“天下为公”石匾。

　　对于文德路的老街坊来说，文德路的历史文化符号，除了用眼睛可以看到的万木草堂和孙中山文献馆，还有可以用鼻子闻到的致美斋。说起来，广州著名的百年老字号致美斋，老铺就在文德北路路口，街坊说起致美斋，记忆里可是“方圆几里都能闻到的酱油香味”。如今致美斋老铺已暂时搬迁到文德南路。

　　数百字画店汇聚文德路

　　来文德路，你除了可以在万木草堂里感受书香气息，更可以在几百间字画店寻找自己心水的字画艺术作品。无论是油画还是中国画，在有数百家店铺的文德路上，你可以挑到眼花缭乱。

　　文德路离北京路很近，近到只有200米，但与北京路摩肩接踵的人气相比，文德路显得低调而沉静。没有熙熙攘攘的路人，没有喧闹的流行音乐，文德路的临街字画商铺就这么一字儿排开。[page]

　　不到30平米的商铺，却聚集了全世界名人的油画，当然，这其中大多数是仿制品甚至只是印刷品。买一幅手绘的梵高《向日葵》，只需100元甚至更低的价格，大而贵的也不过千元有余。

　　除了各种物美价廉，用于室内装饰的油画和中国画，在文德路你还可以淘到很多其他的“平嘢”，例如相框、画框，在文德路也是一类重要的交易产品。

　　要找高档艺术品，得到文德路上的广州市文物总店。这是由解放前多家古玩店公私合营而成，包括郑板桥、张大千的书画以及隋、元时代的陶瓷都可在这里找到。

　　字画批发世界各地

　　“10年前，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批发商都来文德路采购字画。”说起文德路的“威水史”，在文德路打拼了整整10年，从一个30平米小店主做到近千平米展厅的字画批发商郑书海连连感叹。

　　改革开放以后，文德路的字画产业开始兴旺起来，直到2000年字画商郑书海来到文德路时，已经是一铺难求，鼎盛之时街上有300多家字画店铺。郑书海说，那时候，广州的文德路字画在业界首屈一指，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文德路几乎是书画批发商惟一的选择。

　　同郑书海一样，画师出身的郑俊清也在文德路打拼了十多年，主营油画的他将生意做到了世界各地：美国、加拿大、德国……只要能说出的国家几乎都有他们的客户。

　　“外国人选择我们是因为我们的价格比他们国内的要便宜一半甚至更多。”郑俊清介绍，文德路的装饰用油画已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流水线作业让画作的成本变得很具价格优势。

　　不过，近年来随着深圳大芬村油画和浙江义乌字画的迅猛发展，文德路的字画生意份额逐渐被抢占，加上2008年金融危机的冲击，来文德路采购字画的外国人已不如从前多了。郑俊清画廊的油画，以前五成做外贸，如今约减至三成。

　　不过受惠于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室内装修业火爆，以油画为代表的各类装饰画受到越来越多人的欢迎，国内市场份额翻了几番，字画总体需求仍十分旺盛。

　　将成没有围墙的“博物馆”

　　一个在世界同行业具有如此重要地位的文德路，其实细数起来不过300家店铺，从文德北路到文明路，其所占街道不过四五百米。因为有众多的文化古迹，又是字画艺术品的批发集散地，在广州，没有任何一条街道可以取代文德路独特的魅力。

　　“文德路是一条如此具有文化底蕴的街道，但这里的字画大多是仿制和印刷品，档次偏低。”文德路上的东方文德广场负责人郭建基说，未来将改变文德路字画给人的低档次印象，同时也会将文德路打造成以文化为主题、面向普通大众的大型休闲、旅游街道。

　　据介绍，正在新建的东方文德广场将遵循新古典的设计理念，既有岭南传统特色的味道，又不失现代感，建成以后不仅将引入一部分面对普通大众的中低档画作，还将开设名家名作画廊，“阳春白雪”面面俱到。

　　郭建基透露，东方文德广场还计划建设一条步行街，古玩、书画任挑选，甚至还可以欣赏到类似百老汇的“岭南印象”演出。成为颜料、文房四宝等各类品种丰富的文化用品市场，超大购书中心也将入驻。

　　“未来文德路将建成广州一日游必到之地。” 郭建基向记者认为，除了字画，文德路现有的旅游文化资源非常丰富，未来相关部门将整合文德路上的中山文献馆、城隍庙，以及周恩来曾经居住过的文德楼等古迹，将文德路变成一个没有围墙的“博物馆”，延续昔日的繁华。

　　文德路上有“遗珠”

　　城隍庙：城隍庙位于中山四路旁，始建于1370年，清代多次重修，被评为清代“羊城八景”，是明清两代岭南地区最大最雄伟的城隍庙。1993年城隍庙被列为广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文德楼：顺着文德南路往南走，在字画街的尽头转左，便来到文德东路的文德楼。这是一间三层高的中西合璧式洋楼，米黄色的外墙已经逐渐剥落，露出红砖。1925年，担任广东区委、军委主席的周恩来和邓颖超在广州结婚，就住在文德楼。后来在文德楼居住的还有李富春、蔡畅夫妇等。

　　专家点评

　　我市文德路位于千年商都的中心区域，为城市文脉的延伸地，具有深厚的岭南文化底蕴和成熟的现代商业文化氛围。这条文化街开辟于北宋庆历年间，称为府学东街。这街到清末达盛期，有文华阁、三多轩等经营古董、书籍和文房四宝的店铺近50家。其时广州文德路与北京琉璃厂、南京的夫子庙、上海的城隍庙齐名，成为我国最大的文化产品集散地之一。在崇尚文化、科举制度盛行的清代，遇上科举考试之年，数千考生留连于这条街市，或选购珍品，或欣赏古玩，一片繁荣景象。1918年拆城扩建马路时府学东街更名为“文德路”。这里进一步成为岭南地区文人、社会名流雅集之地，汇聚着灿烂辉煌的文化古迹，附近有南越国宫署遗址、大佛寺、城隍庙等名胜古迹及广府学宫、万木草堂等数十家文化书院。新中国成立后，全省高层次的文化团体——省戏剧家协会、省舞蹈家协会、省音乐家协会、省美术家协会、省作家协会均汇聚于此。20世纪80年代后，古老的文化街既保持了中华传统文化风貌，又融进了东西方现代文化的精华，成了岭南地区著名的文化专业街。笔者认为，文德路作为广州文化第一街应致力提高“人气”，一要与附近南越国宫署、大佛古寺等文物古迹连成一片形成文化多元特征，提升其文化总体竞争力；二要在文德路口建立牌坊，营造文化街区氛围；三要让仓边路与大塘街贯通成新马路，紧接着把文德路改建为文化旅游步行街。通过结合旧城改造，全面推进文德路升级改造，进一步复兴这条具有千年历史的文化老街。 

　　刘进贤(广州市地方志办公室业务指导处副处长、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书法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