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也分好坏
山寨——单看字面,感觉就是野路子来的,凛然透出一股草莽之气;英文叫CHEAP COPY——更利落简洁地表明,这是“廉价的复制品”。追溯“山寨”的历史,它萌芽于2000年早期,爆发于2008年,现如今已是红遍南北、妇孺皆知的社会性词汇。
可就在前两天,首次为“山寨”正名的官方说法新鲜出炉,甚至有媒体将那一天称作“全中国山寨产品制造商值得纪念的一天”。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杨学山在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模仿也是一种创新,也是一种发展;不能直接对“山寨产品”说Yes或No,要平衡知识产权拥有者和广大用户两方面利益。
我揣摩“模仿也是创新也是发展”里面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为对待各种山寨产品也要讲究个辩证法,千万别一棍子打死,不违规不违法的“山寨”就算好“山寨”?
自从山寨产业在我国出现,它是民族产业还是糟粕的争论就从没停止过。多年来,山寨产业一直游走于法律与道德边缘,承受着侵犯知识产权和消费者权益等指责,奇怪的是,这朵“恶之花”却在指责唾骂鼓励观望或捧或杀的氛围中,鲜艳地怒放。
纵观我国“山山寨寨”,其代表产业应该是电子产业,代表产品则应该是手机了。简单地稍微地改变一下商标的字母或图形,比如右边咬了一口的苹果改成从左边咬的,比如把Nokia改成Nokir。不由人惊叹,想象力在山寨手机面前,永远都是浮云。你看,它傍上了大牌,还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便宜,这样产品好卖,而且生产规模还在不断地扩大。几年发展下来,有关专家也不得不承认,一些山寨手机的质量真和正版有一拼,也说明这些产品的制造企业是完全有智慧、有能力的。
其实在我国,“山寨”的历史可谓悠久,“山寨”之风自古以来盛行,只不过那时的叫法不同。“山寨”主人公的命运各异,“好的模仿”能成就千古佳话,“坏的模仿”只落得个万年笑柄。
唐代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一名句时至今日仍被传诵,而王勃更被称为“难得的天才”。其实呢,早在北朝时期的庾信就在《三月三日华林园马射赋》中写下了“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的句子。这下我们发现,后人盛赞的神来之笔原来也算“山寨之笔”,只不过王勃的《滕王阁序》仿照前人翻出新意,与文中其他佳句相映生辉,自然成为“好的模仿”的例子。
当然文学作品不能一概而论,那就再说那个可怜的燕国人的故事。有个燕国人听说邯郸人走路的姿势非常优美,便慕名前往去学习人家走路,结果是没有学会人家走路的姿势,反而把自己原先走路的样子给忘记了,最后只好爬着回来了。“不好的模仿”成就了一个成语“邯郸学步”,比喻生搬硬套,机械地模仿别人,不但学不到别人的长处,反而会把自己的优点和本领也丢掉。
从古代说回到现在的山寨现象,有一位长期研究中国企业的教授石家安喊出了“模仿有理”的口号,并为善于模仿的企业指明路径——“模仿战略”。我觉得石教授为工信部的“力挺山寨论”做了一个很明确的注脚,他认为,模仿不是简单的抄袭和伪造,而是基于现有产品的一些细微改进,也就是“微创新”。企业将“创新”和“模仿”结合起来,打造“创新模仿”优势破译创新成功者的密码,譬如腾讯就体现了模仿战略的精髓,甚至不少模仿者的表现远胜过创新者。
专家的观点无疑高屋建瓴,但我们也有权利提出疑问——在今天,不管是“好的模仿”“不好的模仿”,模仿本身就意味着知识产权的被侵害,而抛开关于知识产权的种种纠结不提,试问我们哪家山寨电子企业做成了“行业领军者”?答案其实很简单,价值决定价格,简单地COPY,低廉的价格,山寨货也注定将永远处于产业的最下游。
众所周知,临摹是绘画的基本功,但靠临摹卖画为生的画匠也会安于自己画匠的命运,哪怕他在模仿凡·高的《向日葵》时,将花朵的姿态画得比凡·高还凡·高,他也是一个模仿者。我以为,其实大可不必为“山寨”争名分,那些想要名分的企业或产品,根本不会接受自己成为“好的山寨”的命运,因为谁都知道,要成为画家,临摹的下一步,就是创作。
作者:赵睿稿件发布与内容纠错:18309209791
行风监督电话:15529092222
创意策划与直播服务:15667159999
违法与不良信息举报:kjw@kjw.cc 029-89696369